再過幾天,張國榮離開我們十年了,以下是某年在他歌迷戲迷辦的年度追思會的發言,後來曾於台灣《印刻文化》發表:
從憂鬱的反叛到性格的演繹:談張國榮的銀幕影像 盧偉力
從憂鬱的反叛到性格的演繹:談張國榮的銀幕影像 盧偉力
出發點:作為慾望對象的偶像
張國榮是一位偶像,我們絕對不會有疑問,但他是那一類型的偶像呢?相信在每個人心目中都會有自己的詮釋。偶像中,有一些是屬於領袖型的,張國榮不屬於這類別;另一類是我們的代表,代表我們對外說話,要讓世界知道有一種特別的生命、有一樣特別的性情,我相信張國榮在一些人的心目中會是這類型的偶像。由於張國榮敢於面對一些事情,他有這方面的代表性。我不獨是指他的性取向,還有的是他勇於面對人生、面對情感。
無可否認,在張國榮生命歷程中其中一個重要抉擇就是要告訴社會他的性取向。他這行動或許讓一些人傷心過,而實際效果是讓社會面對他、面對「愛」的多元性。換句話說,通過張國榮,我們明白到人可以選擇某一個方式去「愛」。我相信有人會以張國榮為榮,從他身上得到一份面對社會壓迫的勇氣。
另一類別的偶像是作為人們慾望的對象。我相信張國榮首先是這一類別的偶像,他曾經是很多人慾望的對象,尤其在張國榮二十多歲時。他不是那種高頭大馬,不是「格力哥利柏」類型,相反,他是我們可能接近到的一個人。在一個壓廹的環境,作為一個慾望的投射,這是自然不過的,這也是流行文化的一個部份。銀幕上的女性是男性觀眾慾望的投影,銀幕上的男性是女性觀眾慾望的投影,這是大眾認同的。不過,張國榮跟一般的慾望對象有點不同,這該關係他電影影像的本質。
憂鬱的影像本質
大家有看過《烈火靑春》嗎?在其中一幕,張國榮在一間藍色的房間裹,很憂鬱的抱膝而坐,聽著他去世媽媽的電台節目錄音,這是憂鬱的張國榮,他這憂鬱的影像本質一脈相承持續至《阿飛正傳》,在後期電影也有保留。憂鬱的影像跟作為人們慾望的對象剛好相反,我們會感覺這個生命是容易受到傷害,我們不會忍心傷害他。
這情況對於他的歌影視迷產生一種很微妙的作用。像橋樑,把女性觀眾由對他的慾望之岸,通過這份憂鬱,引領到關愛之岸。他多了受保護的形像,而我們內心世界則培養了一份愛,當慾望加上了愛,我們跟他會建立起長久的關係。正如我們跟男朋友女朋友,沒有慾望成不了愛人,只有慾望愛也不能長久。通過慾望我們走近張國榮,而他亦以其憂鬱讓我們不忍傷害他,因而產生愛、因而認識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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