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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5日 星期二

新視野藝術節《玉鳥飛》追記



《玉鳥飛》是一個融合中西文化、既當代但又帶有

傳統色彩的神話,創作者兼說書人是來自新加坡的

音樂家陳國華,而梅卓燕則擔網演出玉鳥,是一次

敘事舞的嘗試。


先談一下表演成員的佈局。從觀眾的角度說書

人在二樓高處,下面是演區,左面是負責中西樂和

鋼琴的樂隊及四個演唱者,右面是一人敲擊樂,在

中間的出口劃了一條之字形的通道,一直連到後

台,梅卓燕主要的演區就是這條蜿蜒曲折的通道

整個演出,梅卓燕的演過程像是經歷一條路,是

一段旅程,而《玉鳥飛》的故事也是說信念

與無奈的旅程。


每一個生命來到世界上,無論意識到與否,都有自

身的軌跡。玉鳥最初是有七個頭的,但後來只剩下

一個頭,孤獨自足地住在玉鳥宮七千年,因為

位純真男孩到來探望,令他醒覺到他應該去找尋自

己的歷史,長途旅行開始了然而,不幸地,

中,他竟然被錯認為是敵機而被打了下來,幸好

被一個女人犧牲自己性命。接著他返回宮殿

找那個男生,然而,因為文明和科技發展,玉鳥宮

要被拆毀來建一個主題公園。玉鳥再次開始他的旅

程,生命不可逆轉,終局是一場不知名的飛行。


這次演出有一份曖昧性,敘事用He來作玉鳥代名

詞,卻找來梅卓燕跳。玉鳥最初有七個頭,後來剩

下一個頭,七個頭是否暗喻有不同性別可能性

統神話裡,也會有雌雄互補或者種雌雄同體。這次

演出對於玉鳥這樣的性別處理,顯然是告訴我們,

他既有動物的部份,也有人的部份;他既男,

女。甚至以他演唱開口的代言的身體來說,男歌

手而唱女聲,亦有性別暖昧。至於梅卓燕的舞蹈,

也有暖昧性她除了跳玉鳥的形像,也回應敘事,

跳其情感,敘事人說話時的情緒,化為開開合合的

肢體動作。細心看,她是披著一塊很大闊身而且

有彈性的袍,伸開像一塊石,放在頭上,便像沒

有生命的感覺。這些動作使人聯想翩翮,梅卓燕有

意無意盡量去掉女性特徵她很多時候張開雙手,

揚起那件袍狀的罩,你很難定義那是否是一雙翼,

很難說她是在飛還是做甚麽。這動作有一種召喚

呼喚的感覺,到最後她用袍蓋住自己的時候,她像

是石化了自己,等待一個新時代的孵化。梅卓燕

生命的本質代入生命,玉鳥飛天,代入情緒

意境,是超越身體


玉鳥其實面臨過幾抉擇。在敘事脈絡中,人類

文明發展令玉鳥消亡,但為了人類可以繼續現代化

和城市化,玉鳥作一個痛苦選擇 - 離開自己的居

所。離開之後他受過傷,後來被人救起,這反而令

他有一個重返玉鳥宮的回程。可是他重返之後,

發覺玉鳥宮已經面目全非。儘管他找回之前離開時

遇到的那個男孩,他已經不能改變家被摧毀的命

運。玉鳥只能很傷心地跟男孩說:「我必須離去,

這裡已經不再是我的地方」。這個神話,其實是有

一種悲觀的框架。


看看我們周遭,最近也有類情況地方原本

很好,但因為「保育」,把原本很有價值的建築物

拆卸,重建成一個仿擬的「(其實很假) 的旅遊

點,更美其名為文化遺產工程。


或許玉鳥是代表知識份子或文化工作者,為了理想

而守住一個儘管太多人來的玉鳥宮,後為了

讓人發展而離開,最後重臨。儘管有些悲憫的訴

求:你不如留在此繼續支撐下去,但玉鳥始要飛

走。故事裡,玉鳥飛了三次。第一次是為了成全而

離開,第二次是為了救贖而回來,第三次是發現原

來它沒法做任何事去改變事實,只好不忍地離開。


這是自我放逐,永恆的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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